前些日子,我们同学聚会,我“老对”即同桌,给了我一盒虾怪酱、一盒海米鲜虾酱。他说,这是他们公司在传统制作虾酱基础上,经过多次改良、制作的产品,请我品尝。
看着包装精美的虾酱,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与虾酱有关的诸多往事……
小时候在大连市内,虽然父母挣得少、家庭人口多,高档海鲜我家吃不起,但小鱼、小虾、虾酱还是能经常吃到的。
我7岁随全家下放到新金县(现为普兰店区)偏远农村,那里土壤贫瘠,粮食少、收入低,一年到头,很少能见到卖海产品的,但每到秋天,距我家3里地的王屯供销社,都会卖虾酱。我母亲省吃俭用积攒几元钱,买上十几斤虾酱,作为全家人一年的“海鲜”。
每当秋收、春播农忙时,母亲就在大铁锅里贴上一圈玉米面饼子,在锅中间帘子上放地瓜、晒干且泡好带点樱子的萝卜头,再放一大碗虾酱,加少许豆油、姜末、葱花拌匀,盖上大锅盖,蒸1小时后出锅。咬一口饼子,再用葱或蒸好的萝卜头蘸些虾酱放到嘴里,鲜、香味立刻充满口腔,瞬间满足感、幸福感油然而生。
有时,我家蒸虾酱,恰巧被在我屯劳动的大连下乡知青闻到,他(她)们就会厚着脸皮到我家蹭饭。对于同是天涯沦落人,母亲都是热情招待。吃完饭后,他(她)们说,又尝到了家乡的味道,又吃到了一顿饱饭。
1973年,为了填饱肚子,我四姐远嫁到黑龙江农村。几年后,她来信说,到了北大荒,能吃饱饭了,但特馋虾酱,那里没有卖虾酱。从此以后,母亲每年秋天都多买10斤虾酱,装到塑料桶里,寄给我四姐。
那时,大连地区的虾酱主要有两种:蜢虾酱和虾头酱。制作方法是将蜢子虾、虾头用海水洗净,虾头用粉碎机粉碎,虾、虾头与盐按10:1比例搅匀后,装到缸或坛中自然发酵,每隔2—3天搅拌一次,10天后即成虾酱、虾头酱。发酵后的虾酱,臭气熏人,内陆人嫌弃,海边人喜爱。我曾经一同事是吉林人,在大连生活了二十几年。他说,大连海鲜好吃,唯独虾酱接受不了。
2005年前后,我曾供职的公司,销售人员发现一大客户老总每天早餐都用煮鸡蛋蘸酱油吃。他买了两管开管即食的虾酱,请这位老总用鸡蛋蘸虾酱吃。老总吃后赞不绝口。从此后,每隔一段时间,他便送去几管虾酱,以加深感情、增加销量,“虾酱营销”取得显著成效。
聚会结束回家后,“老对”给的两种虾酱我都打开了,均为开袋即食,闻着香吃着更香。现在每天中午,我和老伴,或吃“三生”蘸虾酱就玉米面饼子,或吃清水面条就鸡蛋炒虾酱,吃得美味又健康。
社会在发展,技术在进步,品味虾酱,可见一斑。